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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章過去的選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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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章過去的選擇

夜色漸深,整座山林此時都應該棲息在一片寂靜中。

三個老祖,其中還有一個在陣法上頗有造詣的長者,四人一同圍攻洛淵,刀光劍影、電閃雷鳴、冰雪紛飛,場面狂轟亂炸。

為照顧屋內的柳羽,洛淵引領這群人向山林深處轉移,林中之前布置的陣法全被破壞殆盡。

洛淵畢竟不還沒問鼎於世,此時也非誅天帝,修為不及那三人,事態如下,洛淵處劣勢,心中又牽掛屋內嬌兒,束手束腳。

晨光悄然爬上梢頭,日光漸暖。

洛淵憑一己之力拖住數十位修士,已是強弩之末。

洛淵手中一下子甩出四張符箓,他咬破舌尖血,噴灑在符箓上,一夜的爭鬥,他的雙眼充 血,眼瞼下青色一片,已經有幾日沒有好好休息的洛淵,臉上盡顯疲態。

“爆!”

四周突然火爆一片,火光炸裂。

“噗”的幾聲,四周慘烈的痛苦哀嚎,血雨和殘肢隨著火焰落下來,噴灑在洛淵蒼白的臉上,紅的極致,白的極致,有幾滴甚至落在他的嘴唇,鮮嫩欲滴。

像是從煉獄走出來的閻王。

靈氣告罄,魔修還來不及修行,洛淵堪堪被逼入絕境。

他已經跑不動了,決定放手一搏,那三個老祖明顯也有些靈力透支,只見他右手一翻,掌心出現一把血紅長刀。這把刀是柳羽將自己的斬月劍改造送給他的定情之物,平日裏甚是愛惜,黑絲魔氣纏繞在刀鋒上,有些黯淡無光。

他手腕顫抖,無力的握住刀柄,他還沒有完全掌控這把刀。

臉色煞白煞白的洛淵,決定一刀決勝負,無數殘月血刃從四面八方“唰唰唰”飛擊那三位,其他修士圍著那三人試圖抵擋。

終究是棋差一著。

他當真要死在這兒?

他不在乎這條撿來的命。

可是,他一死,屋內的人該怎麽辦呢?

洛淵雙眸望向茅屋方向,眼底滿是不舍。

這場景,他恍如經歷過,那時的他又是如何做的呢?

洛淵苦笑,太難了,這局面,如何破解?

洛淵心想:

戰場已經離小茅屋已經有三十公裏遠,按照計劃以為此時阿羽至少安全,沒受他拖累。

不甘心!!

洛淵血紅著眼,肉體的疼痛哪及他心裏一分,將刀高高舉起,隨即又重重落下,“哢嚓”一聲羽冠碎了,束起的黑發隨之猛的散落,魔氣暴動,他散去了防禦屏障,孤註一擲的沖了進了進去。

“來戰!”

洛淵不怕死,他怕的是。

再也不能和他在一起。

再也不能。

所以,他一定要活下去……

......

茅屋附近

柳羽還在沈沈酣睡,陽光透過窗戶灑落在他的發梢,他的面容柔和的像要發出光來。

少年一副歲月靜好,恰似一朵遺世獨立、神秘靜美的濁世雪蓮。

外面的激烈哄鬧與這裏的寧靜形成鮮明對比,宛若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。少年翻了個身,咂咂嘴,這時候黑色的長袍從身上滑落,料想應該是洛淵離去前給他蓋上的。

就在這時。

一個修為低下的修士趁機溜了進來,恰巧目睹了長袍滑落時露出的絕世容顏,他張大了嘴,一雙驚艷的眸光,緊緊黏在柳羽如玉的臉上。

像被魅惑了,宛如傀儡。

一步。

兩步。

......

慢慢地,慢慢地靠近那雪蓮般的白玉佳人。

然後伸出手。

此時屋外其他修士沖了進來,看見靠著很近的同行之人,一聲喊叫:“快,抓了床上的人,他應該受傷了,這人肯定能威脅住那魔修洛淵。”

屋內的陣法被觸動了,洛淵留下的心頭血被驚擾。

三十裏外

洛淵心中驚怒。

天空突然,洶湧而來的陷入一片黑暗,太陽被遮住了,四周只能聽見樹葉扇動的聲響,還有山獸精怪群雞飛狗跳的慌亂逃散聲。

像一萬只奔騰的大象。

洛淵左手緊握長刀,反覆揮舞,身軀已變得麻木,如同一臺不知疲倦的機械。

黑氣愈發濃厚,黑不見光。

沒有陽光。

沒有溫度。

血液像被凍住了。

三個老祖見對方已陷入癲狂,而他們儼然已經強弩之末。

俗話說,光著腳的,不怕穿著鞋的。

洛淵現在就是這個狀態。

他赤紅如血的眸子,像殺人的機器般,瘋狂。

“撕拉……”一塊肉被削去,鮮血灑了開來,洛淵更加瘋狂的沖上來,像咬住骨頭的野狼。

太瘋、太不要命了。

後退。

再後退。

一退再退。

老祖們知道已經錯過了最佳時機了,今天看樣子註定是殺不了這魔頭。

但是,他們的B計劃應該已經成功。

調虎離山計。

“阿瀾!”

他覺得自己恍若夢中,好像聽到小魚兒在喊自己的名字。

柳羽拖著疲憊的姿態,飛奔而來,他翻手呼喚斬月,然後高高舉起,靈力瘋狂的往斬月上聚集,威壓暴漲,周遭像被瞬間抽幹。

“月華裂空斬!”

劍破虛空,萬刃齊發,天像被斬斷。

這一刀,帶著魚死網破的氣勢,刀刃所過之處,斷壁殘垣,星火燎原,樹林轟塌,山石震蕩。

緊接著,道道血光從蒼穹中央橫斷而下,帶著駭人的鋒芒。

這一擊,便是風動雲變,星辰鬥轉。

“啊——我的腿!”

“我的胳膊!”

血撒漫天,三位老祖拼死突出重圍,卻身受重傷,有一位甚至拼著修為跌落,才逃脫出來。畢竟是元嬰圓滿境,倒是僥幸保住了命,但,擋在他們面前的弟子全死了。

“嘭”一聲,柳羽從高空中掉落,洛淵沒來得及接住。

地上泥土翻滾,不遠處出現了一個大坑。

他一動不動的躺在裏面,口吐藍血。

黑色的霧重新聚集,迅速朝柳羽方向圍繞。

洛淵飛奔過去,抱起來,雙臂顫抖,肩膀弓彎,看起來痛苦至極。

冰冷堅硬的胸膛,柳羽在昏迷前感覺到。

就在這時,山林深處山獸精怪的埋骨之處,腥臭、血紅暈染了這片土地,突然無數個奇形怪狀的人爪、獸骨、尾從土裏鉆出來,一個接著一個,暗紅色粘稠的陰影,那陰影沒具體的五官,實體看上去像由人、、獸堆砌而成的怪物,四周飄蕩著死後怨念聚集成形的怨魂。

“快、快逃!”

三人受了傷,慌不擇路。

......

黑色的霧霭漸漸散去,陽光重新照射進來,漸漸暖氣照到皮膚上,但這片死地卻森然恐怖,血腥味和腐臭味夾雜在一起,遍地都是斷肢殘骸。

那一個個黑影怪物見黑霧消散,竟化成了一灘一灘惡臭粘稠的水,滲入泥土裏,那塊泥土看著更黑,聞著也更臭。

洛淵身上的黑氣也隨之退散。

“寶貝,張嘴。”顫抖的聲音,害怕、恐懼。

洛淵扣住對方的下巴,想將丹藥順著他的喉嚨滑下去,冰冷的手指觸碰到更冰的嘴唇,半天那丹藥被含在嘴裏,沒有咽下去。

洛淵的外衣破破爛爛的掛在身上,幾近赤裸,但他滿身的鮮血傷口,倒讓人看不出什麽來。

黑發與血凝結在一起,臉色慘白。

活像一個吸血鬼。

嘴對嘴,一個長吻,虔誠又小心翼翼。

“咕咚”,咽下去了。

蒼白的臉,隨即松了口氣。

丹藥融化丹田,柳羽的面色開始恢覆,呼吸也從微弱到漸漸平穩,體內消耗的巨大靈氣也慢慢充盈。

但,柳羽一直沒再醒來。

洛淵從儲藏戒裏重新拿出一件黑色長袍,將他緊緊裹進長袍,將人橫抱而起。

“我們回去。”似低喃,又似傾訴。

一路再無話,氣氛陰郁的可怕,山雨欲來的臉上,滿是殺氣。

後面慢慢露出一些頭,有小鹿、老虎、豹子....

它們似乎也在擔心懷裏的人,一個個伸著腦袋,一會又害怕的縮了回去。

不怪它們,那些個修士也非它們所抵擋,那樣的場面,它們出來也於事無補。

洛淵並未責怪它們。

路其實並不長,但一步一步,洛淵感到懷裏沈重的仿若他的整個世界,疲憊無力感盡數湧了上來,他的心不停的往下沈……

突如其來。

累,還是累,劫後餘生並沒有覺得喜悅,而是撲面而來的痛楚。

洛淵眼底閃過極致痛苦、血腥和暴躁,如波濤洶湧,在他的心底刻下深深的仇,恨意源源不斷。隨即看了懷中一眼,又消散不見,回歸平靜。

窗外更深露重。

蒼白透明的臉,月色灑在側臉上,更顯通透,毫無血色。

已經十天了,一直沈睡,未再醒來!

不知怎麽辦?

洛淵焦慮的眼、無措的手,只在這方寸之地守著。

恨...

恨這世間不公。

恨這虛偽、冷漠的人心。

夜色如墨,洛淵獨自坐在昏暗的角落,四周的寂靜仿佛在嘲笑他的無助。

三日後

一個光頭卻精神抖擻的僧人推開了寺廟的門。

迎著光,緩步的走近,跨入了小茅屋。

此人正是三年不見的柳羽口中不靠譜的師父——萊陽。

此人深入簡出,洛淵此時並不識,只知道墻壁畫像與此人一般無二。

“內丹碎了,哎!老衲目前也沒有好的辦法。”

禿驢搖搖頭。

“師父,真的救不了嗎?讓我做什麽都可以。之前我也是金丹碎了,阿羽、他都將我治好了,一定有辦法的。”

洛淵恨自己無能,雙手緊緊抓著萊陽,不肯讓他走。

萊陽搖搖頭,表示——

“小羽、他不同,和我們不同。他的方法,你做不到,吾亦然。”

“是、鮫人的秘籍嗎?真的沒別的辦法嗎?”

萊陽詫異,顯然震驚眼前少年竟然知曉。

他仔細觀察眼前人,發現他的神識與床上之人交纏,水乳 交融。

“你、你們已經......”

“罷了,既然你們是這種關系,貧僧倒知道一法,不知施主願意舍棄與否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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